【前言】
咱说起彭雪枫那些革命事迹,像啥忍痛卖马度春荒、“将军碗”(一个缺口碗)这些事,每次都能瞧见“赵运成”这名字。这人是谁?他可是彭雪枫的警卫员,跟彭雪枫一起待了足足5年!
【肖望东问年仅13岁的赵运成,想好去给师长当警卫员了?】
1938年6月,赵运成加入了吴芝圃带领的豫东抗日游击支队。当时,因为赵运成岁数小,就被安排到副官处干勤务。这年9月,彭雪枫带着部队从确山竹沟出发,往东去抗日,在西华县杜岗村,和赵运成他们部队成功会师。
有两支部队合编成了“新四军游击支队”,这支队后来成了新四军四师的前身。那时,赵运成被派到支队政治部,专门给肖望东、谭友林这些首长做勤务。在这段时间,赵运成老是听首长和那些老同志讲彭雪枫的好多感人故事,可他一直都没跟彭雪枫见过面。
没多会,部队就转移到杞县赵村、付集那一片了。
有一天,赵运成正上街买东西,走着走着,冷不丁背后有人喊:“小鬼,停一下!”赵运成扭头一瞧,喊他的竟是个从没见过的军人。
赵运成赶忙上下打量。这人看着三十来岁,不高不矮,眉毛又浓又黑,眼睛特别有神。身上那套新四军军装挺整齐,就是有点掉色了,腰里还别着把左轮手枪。不管瞧姿势还是看模样,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,这是个能征善战的指挥员。他旁边站着个军人,年纪、穿着都跟他差不多,赵运成估摸,这位应该也是个首长。
在他们后头,跟着几个警卫员,这几个警卫员和赵运成年纪差不了多少,身上都斜挎着一把装在皮套里的匣子枪。
赵运成瞅着眼前两个不认识的首长,心里直犯嘀咕:这俩人是谁?找我有啥事?
有个中等身材的首长,一脸和气地问这孩子:“小家伙,你在哪个部队干活?”
赵运成回应道:“在政治部。”
紧接着,又问他“做啥工作”“多大岁数”?一听赵运成才13岁,还是个勤务员,那位首长就跟慈父似的,伸手轻轻摸了摸他脑袋,感慨道:“!这么小就投身革命,可太了不起了!”
没一会,首长就问他,想不想跟着自己去通信排。说着,首长还指了指身边的警卫员,跟他讲:“你瞅瞅,就和这位小同志一块。”
赵运成一抬头,顺着首长手指的地看过去,眼睛一下子就盯上了警卫员别在腰上的匣子枪。他心里猛地一动,一股热乎劲就冒上来了,张嘴就问:“去通信排,能让我挎上这匣子枪不?”
这话一讲出来,把那位首长逗得笑开了花,首长直接回:“那肯定行”。
赵运成被这一笑搞得怪不好意思的,轻轻点了点头,应道:“行。”
首长刚走,赵运成就麻溜把事办完,赶忙跑回政治部。他马上跟肖望东讲了碰到首长这事,还问:“那首长到底是谁?”肖望东笑着回他:“那可是彭雪枫师长!”
赵运成一听,心里“噔”一下。这时肖望东问他,到底想好没,要不要去给师长当警卫员?赵运成那叫一个激动,忙不迭地点头。
出发前,肖望东跟赵运成叮嘱:“你去司令员那,可得踏踏实实干,把司令员照顾周到!”
赵运成立刻给肖望东敬了个军礼,干脆利落地回应:“首长放心,我肯定按您教导的去办!”
回宿舍后,赵运成就简单归置了下行李,转身就去通信排报到。通信排总共分成三个班,一个是骑兵班,一个是专门搞通信的通信班,还有一个警卫班。结果,赵运成被分到了警卫班。
打这以后,赵运成腰里别上匣子枪,跟在彭雪枫司令员身旁,这一跟,就是整整5年,天天都在战斗中度过。
【赵运成的名字是彭雪枫司令员改的】
有天晚饭后,才到警卫班没多久的赵运成,瞧见彭雪枫司令员和张震参谋长出来溜达,就跟在了他俩后头。只见这两位首长,一边走一边唠着事。
冷不丁,彭雪枫扭头对着赵运成发问:“小鬼,你讲讲,为啥要参加革命?”
赵运成想都没想,张嘴就来:“参加革命能吃上白面哩!”
这话一说,两位首长瞬间都笑了。彭雪枫轻轻拍着赵运成肩膀,语气特亲切地讲:“咱干革命可不是只为了能吃上白面,打鬼子才是头等大事!咱可是人民子弟兵,老百姓吃啥咱就跟着吃啥,只能吃得比老百姓差,绝不能比他们好!”
这时,彭雪枫稍稍顿了顿,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枪带,问道:“你瞅瞅,你现在都挎上匣子枪,可你挎这匣子枪到底是为了啥?”
赵运成一下子就冲口而出:“这简单,揍日本鬼子呗!”
彭雪枫紧接着又问:“等把日本鬼子都打跑了,往后咋办?”赵运成想都没想就回:“那肯定是回家!”
彭雪枫一听,赶忙摇头说道:“那可不行,咱把鬼子打完,革命的事还没完,接下来的任务重得很!”
正聊着,彭雪枫突然话锋一转,问他名字咋写的。赵运成也不含糊,直接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“赵运崇”。
彭雪枫瞅了瞅,直接就讲:“这名字不咋样!我帮你改个名行不?”赵运成痛痛快快就答应了。
彭雪枫琢磨了老半天,最后才想出“赵运成”这么个名。
张震参谋长也跟着说:“这名字取得妙!运就是运动,成代表成功,要想革命成功,就得靠运动。你瞧咱们天天打仗,可不就是天天在运动!”
彭雪枫司令员紧接着说道:“革命要想彻彻底底地赢,还差得远!咱不光得把日本鬼子打趴下,那些反动派,一个都不能放过,统统都得打倒!”
从那之后,赵运成就把彭雪枫司令员和张震参谋长给他改名时讲的话,死死刻在心里。他铁了心,要为革命的最终胜利,踏踏实实好好干上一辈子!
【赵运成把“我”写成了“找”,彭雪枫当面指导纠正】
1941年“皖南事变”发生后,赵运成他们部队被改编成了新四军第四师,彭雪枫当了师长。就在这时候,蒋介石偷偷下令,让汤恩伯等9个师的兵力,朝着豫皖苏边区气势汹汹地打过来了。
国民党顽固派来势汹汹,为了把他们顶回去,彭雪枫带着手下人,咬牙坚持苦战了整整3个月。可局势复杂,为了顾全大局,没办法,只能忍着心痛,把主力从津浦路西撤出来,转移到津浦路东洪泽湖边的半城那一片,去进行整训。
彭雪枫瞅准整训这个机会,就想着能安安静静地学习。部队刚安置妥当,他就在半城附近寻了座破庙,每天都挤出些时间看书,经常看到夜里两三点都不停歇。
彭雪枫可不只自己学,对警卫战士的学习,他也特别上心,尤其是时事政治这块的学习,抓得那叫一个紧。
警卫班里,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,文化程度那叫一个低,好些人压根一天学都没上,自己名字都不会写。彭雪枫工作学习那么忙,可每天还是会抽出点时间,亲自教警卫员读书、认字,还教他们写日记。
那会,物质条件差到了极点,钢笔、铅笔啥的根本没有,大伙只能拿树枝当笔,把大地当作纸来用。
有一天,彭雪枫去查看警卫员的学习状况。轮到检查赵运成时,好家伙,他居然把“我们共产党”里的“我”写成了“找”字。
彭雪枫面带微笑,手指着“找”字,问道:“你写的这是啥字?”
赵运成胸有成竹地回应:“那就是咱的‘我'字呗!”
彭雪枫一听就觉得不对,赶忙说道:“你再好好瞅瞅。”边说边从兜里掏出钢笔,直接在上面写下了正确的“我”字。
彭雪枫一心想着让警卫战士多学文化知识,特地找了文化教员来给战士们辅导。甚至,有时候饭点一到,别人都准备吃饭了,他却直接对战士们搞起文化考核。
那天晌午,赵运成正往炊事班去给师长打饭。走着走着,半道上碰着文化教员了。文化教员冷不丁就抽查起上午学的东西,让赵运成背诵。赵运成一下子就懵了,啥也答不上来,急得脸通红,脖子都粗了。他赶忙求文化教员,说能不能就饶他这一回,等把饭给师长送去,回头再来补考。
赵运成把饭给彭雪枫端过去,彭雪枫就问他:“今打饭咋这么晚才回来?”
赵运成脸涨得通红,一五一十把文化教员考他的事说了。彭雪枫神情严肃,认真地讲:“小赵,我给你改名的事还记得不?革命要想彻底胜利,咱们每个人都得学好文化!这可马虎不得!”
打这以后,赵运成就铁了心要学文化知识。后来,赵运成颇有感慨地讲:“如今能识些字,看看简单文章,全靠师长们耐心教导,没他们可不成!”
【彭雪枫对赵运成严厉批评,送了他两行字】
警卫班的战士,全是些十几岁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。他们给首长当警卫,渐渐生出一股傲气。这么一来,团结就成了警卫班的大麻烦,可把彭雪枫给愁坏了。
在半城那地,几个警卫员一块住着。就因为点芝麻大的事,结果闹了个大矛盾,谁都不搭理谁。还各自拿苇席把自个床铺周围给围起来,远远一瞅,跟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似的。
没多久,彭雪枫就晓得这事了。他把赵运成喊住,假装啥都不清楚,问:“小鬼,你们警卫员最近团结方面,搞得咋样?”
赵运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,随口就说:“没啥。”
彭雪枫猛地大声质问:“你们宿舍里,为啥每个人的床都围了一圈苇席?”
赵运成没办法,只能把实际情况讲出来。彭雪枫听完,神情严肃认真地说:“要是不团结,能把小鬼子打跑吗?团结那可是大事!”说完,他让赵运成把其他警卫员都喊过来,接着就跟大家讲,革命必须要团结,这事有多关键。
大伙一听,都挺不好意思。回去后,都麻溜把东西撤掉了,心里那股别扭劲也一下子没了。
1942年春天,赵运成跟邓子恢政委的警卫员,就因为早上打洗脸水这点事,吵得面红耳赤。彭雪枫得知后,马上把赵运成喊到跟前,狠狠批评道:“就数你年纪小,可脾气还倔得很,一点都不虚心!”
赵运成觉得挺憋屈,心想着明明是对方先挑起争吵的,就想跟人说道说道。
彭雪枫接着讲:“别再争了,我都打听清楚了,好多同志都对你有看法。你觉得只要跟着我,就不用跟别人讲道理,就能比别人高一等。”
彭雪枫那番话,一下子就戳到了赵运成的痛处。但赵运成这人倔得很,就是不想在首长跟前服软。就这么咬着嘴唇,一声都不吭。
过了一小会,彭雪枫的态度没那么强硬了,招呼赵运成把日记本拿过来。紧接着,彭雪枫坐下身,拿起毛笔,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行字:
想改掉自己的毛病,那就得向别人的优点看齐。
想跟人处得好,就得让身边的同志都变成自己的铁哥们。
最后,彭雪枫反复跟他强调:“你得常看看、多想想,拿自己跟要求对照对照。”打那以后,赵运成一直把日记本带在身旁,时常回味师长这话,拿它来审视自己、给自己鼓劲。
【赵运成在彭雪枫的身边,感受到了家人般的关怀】
彭雪枫对身边的小战士那叫一个关怀备至。就说赵运成,有一回得了重感冒。一开始,他寻思师长忙得很,不想打扰,就啥也没说,该干还干。但才过了两天,身体实在撑不住了,病情一个劲加重,体温都烧到40度了。
赵运成那会,嘴巴干得要冒烟,头也晕,看东西都发黑。一到晚上,更是遭罪。就在这天夜里,赵运成迷迷糊糊睡着,也不知啥时候,彭雪枫来到他身边,伸手一摸他额头,惊叫道:“哎,小鬼,病这么重还瞒着我,咋不跟我说!”
彭雪枫一边说着,一边赶忙给这人擦汗,又倒了杯开水,转身就派人去请医生来给看病。赵运成生病那阵子,彭雪枫虽说忙得脚不沾地,可还是抽空来看他。不仅安排好了每天打饭、喂药,彭雪枫有时还亲自上手照顾。赵运成心里,那叫一个暖乎!
反“扫荡”折腾33天结束后,赵运成立刻接到个任务,要把几位首长的家属接回来。他麻溜完成这事,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,彭雪枫就把他喊过去了。
一照面,彭雪枫就拉住他的手,关切道:“小鬼,这一趟可累坏你了,赶紧歇一歇。”说着说着,彭雪枫目光落在赵运成衣服上,扭头就吩咐警卫员王朝栋:“小王,麻溜把我那套衣服拿来,给小赵换上。”
赵运成赶忙拒绝,可彭雪枫非要他换上。见赵运成还在推托,一旁的张震参谋长就提醒他:“小家伙,师长叫你穿你就穿上,别再让师长不痛快。”没办法,赵运成只能把衣服接过来。
回宿舍后,他觉得师长那身干净衣服太金贵,舍不得穿,就挑了其他警卫员的衣服换上。就这么过了两天,他把衣服还给了师长。
在赵运成看来,彭雪枫师长那可是把他当作自家人了。
【噩耗传来时,赵运成后悔离开彭雪枫】
1942年冬天头里的一天,彭雪枫正在办公室看文件、写批语。没一会,他就把赵运成喊到跟前,很严肃地说:“赵运成同志,你坐。”
赵运成心里直犯嘀咕,寻思着首长往常喊自己,那叫一个随意,今个咋突然这么客气了?
彭雪枫接着说道:“小赵,你跟我都好些年了,工作一直干得不错。眼下抗大打算招些年轻人去学习,我寻思着送你去抗大,你乐意不?”
赵运成一听,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。去抗大学习,这事听起来确实美,可自己压根一天学都没上过,真进了抗大,能学得下来吗?而且,他实在舍不得离开首长。
彭雪枫轻轻拍着赵运成的肩膀,说道:“赵运成同志,如今革命形势那是飞速发展,部队正缺大量干部。以前咱成天行军打仗,根本没机会学习,现在条件好了,打算送你去抗大,学些真本事。以后就能为革命多做事,挑更重的担子!”
要走的时候,彭雪枫给了他一个本子和一支铅笔。赵运成接过这些,冲彭雪枫敬了个礼,转身就去抗大四分校报到了。
一晃眼,一年多就过去了。1944 年 7 月的一天,彭雪枫到学校办事,顺便瞅瞅赵运成。俩人一照面,彭雪枫就乐呵着说:“小鬼!在这过得挺滋润,脸都圆乎了,个头也蹿高,文化学习啥的肯定进步不少?”赵运成赶紧给彭雪枫简单汇报了下情况。
彭雪枫问:“想家不?咱这就杀回老家,你跟不跟?”赵运成赶忙求道:“首长,这次您可一定带上我!”
彭雪枫没直接回应,反倒问:“你还有多久能毕业?”赵运成回:“就仨月。”
彭雪枫琢磨了一会,说道:“等你毕业了再回部队。往后咱碰面相处的机会大把,急啥!”
谁能料到,这次碰面,居然就成了永别!
9月下旬有一天,赵运成碰到彭雪枫的警卫员易正干,一下就听说彭雪枫牺牲了。这消息就像晴天霹雳,赵运成当场哭喊起来,大骂自己警卫工作没干好,早知道就不该离开首长!
这时候,易正干赶忙提醒说:“别哭,可不能再这样了!师部下了命令,得保密,绝不能走漏半点消息。”
赵运成抹干眼泪,狠狠握紧拳头,咬牙切齿地发誓:一定要把日本侵略者打得屁滚尿流,救出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乡亲们,给彭雪枫首长讨回公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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